在香港看台灣電影《本日公休》

艾行山
May 30, 2023

昨天我到外面轉。商場裡有家電影院,在上映幾部美國科幻和戰爭大片,我對這種不太感興趣。正好看有部台灣生活片,叫《本日公休》,就坐下來看了。覺得很不錯,你要是沒時間看這部台灣片子或者已經看過,我就劇透或者一起回憶一下吧。我想你會喜歡的。要是還沒看過想自己看,就不要讀了。

這部電影講述的是一位將近老年的理髮師阿蕊的故事。阿蕊經營著一家男子家庭理髮店,雖然有時有小孩和青年人來,大部分都是中老年男子。阿蕊有一個兒子和兩個女兒,住的不遠,時常來看她,都學過理髮,不過只有一個女兒在開一家面向年輕人的理髮店。另外兩個做什麼,我沒太留意,但並不重要。

開理髮店的這個女兒離過婚,有一個小男孩,由前夫撫養,經常由前夫帶著來阿婆這個理髮店。前夫是一個汽車修理工。他們離婚主要是因為前夫這個人與現在這個社會脫節,他不想賺大錢,反倒總是讓人賒賬。有一次她要追帳,前夫不同意,竟然把黑板上記的帳抹掉,相當抹去了這筆欠款。除了心太軟這個毛病,他長得很帥,對孩子也好,女兒覺得在他面前,自己表現得那麼愛錢,那麼想成功,但其實她覺得自己不是那樣的人,只不過這個男人太極端,把自己搞得好像太物質,其實自己哪有那種呢!

另外一個女兒有一個看上去很酷的男朋友。她買了車,但自己開車水平太差,就讓男朋友開。有次男朋友和別的女人開這車出去兜風,被交警照相,罰款單寄到老媽這裡。老媽拿著這個單子去見女兒,可是見了面又忍不住讓女兒傷心,把罰款單又拿回來了。只是把帶來的自製幹檸檬留給女兒。女兒覺得得老媽也真是老套,與男朋友說起這件事,兩人大笑。

老媽會定期給老客戶打電話,算是催人家來理髮,溫馨提示,但也算是問老朋友好,老客戶就是老朋友,是她生活的一個組成部分。故事的主要情節就是因為正好一個客人好久沒來了,電話裡那人的女兒說爸爸沒來了,重病在身,如果阿蕊能來她家給爸爸理髮,將不勝感激。阿蕊於是選擇一天去給他理髮,在門口掛了一個“本日公休”的標誌,就開車去了。但她畢竟年紀漸老,手機和水都忘帶,只有理髮工具是一絲不苟整理好的。

路上口渴,碰到一個長發青年經營著一片綠田。她問他要水喝,喝到了甘甜的茶,也對他長亂的頭髮有點責備。年輕人說以前在城裡做電腦,感覺無聊,就來到這裡,三年沒有離開過,也不需要理髮。阿蕊給他在田野間理了髮。青年馬上變成了金城武一樣的帥哥。她叮囑他要去看爸爸媽媽。

阿蕊開車的水平也不高,碰到了幾個年輕人的摩托車還想逃跑結果卡在路邊弄壞了,好在那幾個年輕人中的一個是她兒子的同學,從前也去過她那裡理髮,幫著把她的車拖上來,並送她到那個要理髮的人家附近,還與阿蕊的兒子聯繫上,一家人算是放下了心。這當然太巧了,有點讓人不相信,但無巧不成書嘛,更何況他們台中附近人煙稀少,很多人都認識也未嘗不可。

到了那人家,發現老客人躺在床上幾近植物人,大概是病重不久於人世了。阿蕊一邊理髮,一邊說起這個老客人的事情。這個老客人在她那裡理髮了半輩子,可是兩人話不多,因為他坐下就讀報紙,從來都是這樣。話多的就是兩次,一次是他兒子的文章出現在報紙上,非常興奮說給阿娜聽。還有就是有一段時間阿蕊老公病重,他給找了自己熟悉的醫生,幫了阿蕊的忙。

阿蕊給躺在床上仍然“不語”的老人理了發之後,連夜坐車回家,兒女們責備她,說乾嘛這樣,出去一天賺多少錢才能值得呢。不過阿蕾心想,這是她的生活意義啊。

其他的故事情節沒必要詳細講了。電影裡的鄉村風景我在台灣坐火車南下的時候感受過。台中市裡的河水、河上的橋以及河中的魚,我都見過,非常身體臨其境。車廂裡的樣子我也倍感親切。

我前兩天打了個噴嚏閃了腰,床上躺了幾天,大部分時間就是翻翻手機,人們談論的主要內容就是三個香港空姐嘲笑大陸旅客英語不好,把毛毯說成了地毯,被人錄了音,航空公司道歉並把她們炒了魷魚。大陸同學朋友很多人都因為這件事而想起自己以前某時某地被香港人嘲笑過的往事,覺得香港人確實有歧視大陸人的習慣,認為那三個空姐被炒罪有應得。

可是這部電影裡的語言。一半國語,一半閩南話。兩首好聽的歌也是臺語。如果都是普通話多好,對我們大陸人來說看起來也比較容易。台灣人對臺話的容忍有點過分吧。希望將來他們都能說普通話!就像我們希望香港人都說普通話一樣。

有人問我這一段是不是調侃,我說,我還能怎麼說呢?沒有溫情的地方現在是大爺,讓人家都得說他能聽得懂的話,可是這大爺又很玻璃心,誰說他聽不懂的話就覺得是歧視他。難道沒有溫情,玻璃心,甚至沒有人性不就是他讓人歧視的原因嗎?

--

--

艾行山

藝術,音樂,哲學,政治,科學,宗教和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