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里見,不見不散

艾行山
Feb 26, 2021

前些天的一個下午,同學老桂在深圳同學群發了個帖子,並艾特了一下我,神秘地說:音樂里見,不見不散。

我看了看帖子,是晚間在深圳大劇院的節目,有勃拉姆斯的鋼琴協奏曲,就回答說:音樂里見,不見不散。

下了班,匆匆坐上地鐵,先到紅磡,又到落馬洲,通過福田口岸,再坐到少年宮,在門口便利店買了點麵包,匆匆趕到大劇院,這時候節目已經快要開始了。老桂微信說,等待多時,已入座,不見不散,中場見。我的座位在樓上左側,四處看看,不知老桂坐著哪裡,回答說:剛到,不見不散。

這天晚上的演唱會的曲目有兩個:勃拉姆斯《降B大調第二鋼琴協奏曲》和柴可夫斯基《f小調第四交響曲》,指揮是86歲的費多謝耶夫。介紹上說他1932年出生於前蘇聯的列寧格勒,1974年開始擔任莫斯科廣播交響樂團(1993年更名為柴可夫斯基大交響樂團)的藝術總監與首席指揮;而從1997年到2004年,他還擔任維也納交響樂團的首席指揮長達8年之久。可是他走上指揮台,步子稍有些慢,實在看不出有那樣的高齡。

鋼琴的演奏者是俄羅斯鋼琴家伊麗莎白·萊昂斯卡婭,介紹上說:法國媒體稱她為“俄羅斯學派最後一位偉大的女鋼琴家”。

勃拉姆斯的《第二鋼琴協奏曲》就這樣在我的期待中開始了。

“樂章伊始,圓號奏出明朗的,寬廣的第一主題,鋼琴溫柔地回應著,接著依次出現了木管、弦樂,整個引子部分優美而安詳。突然鋼琴以一段戲劇性的華彩插入,並發展出氣勢澎湃的獨奏,高音部的三連音和低音部的二連音相互碰撞,最後匯集成強和弦,直接引導出全體樂隊奏出第一主題。”

不必多說,對於我這樣的超級勃拉姆斯粉來說,不論他的音樂多麼熟悉,就是喜歡,百聽不厭。我寫過很多勃拉姆斯的小文,可以說,喜歡他的一切。這一天,我一邊聽著,一邊想著他的好,甚至包括:每一種樂器,該用時就用,不該用時就停下,錯落有致,有條不紊,秩序中有激情。

鋼琴曲在我的依依不捨中結束。一陣陣的掌聲讓鋼琴師不得不又回來獨奏一曲。

中場休息,與同學老桂見了面。人家還是那麼年輕,而且,由於最近書法功力的突飛猛進,更加儒雅,握手更加有力。

回到座位上,鋼琴已挪走,柴可夫斯基的第四交響曲開始。風格果然不同,更加戲劇性,有時更是震天動地。最明顯的,是所有樂器大多數時都在演奏,很少有閒著的,當然各有各的功能。前面演奏勃拉姆斯的時候,樂器大多是一組一組的來,有時甚至是一個一個的來,開個玩笑,看著有些演奏者閒得慌。現在演奏柴可夫斯基,大家都有事乾了。

“柴可夫斯基《第四交響曲》創作於1877年,是柴可夫斯基獲得國際聲譽的第一部交響曲。當時,草率的結婚和快速的夫妻分居使作者受到了極大的打擊,樂曲正是表現了他痛苦的心情和對幸福的渴望。本曲為柴可夫斯基交響曲當中最富變化、最熱情的樂曲,具有明顯清楚的敘述內容,採用純音樂的形式,卻有標題音樂的實質。樂曲表現了苦惱徬徨的眾生相,以及威逼、脅迫人類的命運魔掌,使聽者產生一種淒愴之感。”

….可惜,我的思緒還停留在勃拉姆斯的音樂里,就像正如最近看到的一篇文章裡所說的:我是勃拉姆斯樣的人。那篇文章裡這樣說:

“我心中所想的,依然是勃拉姆斯和他的音樂。凝望窗外,思源湖上波光粼粼,無盡夜色中點綴著星星點點的燈光。

望著這情景,我忽然之中有了些想法:貝多芬式的精神,就如同這無邊的夜幕一般,籠蓋一切,彷彿就是整個人類所能共同見證,共同感受的那樣;勃拉姆斯一般的柔情與真誠,就如同這夜幕下或星星點點,或連綿成線的,有如那深邃與未知之中始終讓人類得以相互扶持,相互幫助的點點真情。

也許我真的像他,柔情深藏於心間,卻不知如何表達,只能訴諸不尋常的方式,讓朋友們猜謎語一般的去琢磨我的想法,去揣測我的內心。 ”

對,就是這麼簡單-渴望。沒有格里格的高山冰河,沒有德沃夏克的大峽谷,沒有斯美塔那的大河,沒有貝多芬的大同世界,沒有巴赫的通天之路,沒有莫扎特的純淨之心,沒有。 。 。只有一個人內心的渴望。

那個夜晚,與老同學在音樂里見面,確實不見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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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行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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